劉萬程坐在技術科的窗根地下,冥思苦想了一下午,設計了不下二十個發(fā)財?shù)姆桨?,卻沒有一個可行的。
沒有一個方案不需要啟動資金,他沒有那第一桶金。除非他去搶銀行或者搞老鼠會,這個倒不需要本金。
劉萬程骨子里不是壞人。搶銀行他絕對不敢,搞老鼠會騙人,那是他良心不允許的。
雖然沒想到任何可行的發(fā)財方案,但他已經(jīng)下定決心,就是不在江山機器廠干下去了。
這是個沒有任何前途的企業(yè),二十年之后,它會走入破產(chǎn)程序,它的上萬員工將會不斷流失,逐漸去自謀生路。像他一樣剩下的,都將窮困潦倒,艱難度日。
“唉呀,劉工!你怎么跑這里來啦?”一個女聲嚇他一跳。
是二車間的銑工蘇媛媛,三十來歲,穿一身藍帆布工作服,戴藍工作帽,腳上穿著翻毛皮工作鞋。
這大熱天的,她也不怕捂出痱子來!可機械加工工人就得這樣,再熱的天也得捂嚴實,不然干活時滾燙的鐵屑迸濺到身上,可不是鬧著玩的。
劉萬程抬起頭來,狐疑地看著蘇媛媛。
這女子現(xiàn)在應該在自學財會課程,不久的將來,她不知道通過什么關系,調(diào)到JS市地稅局去了,后來就有房有車,成為廠里大家都羨慕的對象。
她老公也是廠里的職工,在動力分廠干電工,人很老實。她調(diào)走之后三年,她老公就去市公安局下屬派出所幫忙,最后竟然轉干了,成了正式干警。
蘇媛媛長的有幾分姿色,據(jù)說是在文化宮廣場跳交誼舞的時候,認識了一個當官的,后來才有了調(diào)地稅局等一系列的動作。
她老公一直很聽她的話,就是成了正式警察,也是她說上東他不敢上西。
外面?zhèn)餮宰匀缓芏啵皇莻餮?,并沒有真憑實據(jù)。
但不管怎么樣,蘇媛媛并沒有和老公離婚,兩口子一直過日子,就算有良心,不錯了。
想想她老公,也著實可憐。頂著個大家都知道的綠帽子,還能裝傻充愣地在人前人五人六,這份本事劉萬程都學不來。
“唉呀,劉工!”蘇媛媛又喊上了,“找你一下午了,我銑床端蓋你給畫圖了沒有???你知道,我們工人現(xiàn)在是計工時發(fā)工資的,干一件活才有一件活的錢。這銑床壞了不能干活,我這一下午就沒錢掙啦!”
劉萬程這才醒悟過來,自己光在這兒想自己的事兒了,耽誤人家掙錢了。
這年頭,